别有所谓养性工夫愚谓中庸言尊德性而朱子以存心解之亦此意也如分存心养性为二事则尊德性与存心亦二事矣盖止此操存之功就心言之则谓之存就性言之则谓之养谓之尊岂有二耶但孟子言存养则知性之后包小大而言与中庸第二十七章之存心专以道体之大言者不同孟子言存养包省察在其中与中庸首章之存养以省察对言者不同至于中庸言未发已发则又就此心分出动静虞书言人心道心则又就此心分出公私其言各异而存心养性无二事则一也若异学之存心只有得个人心便难与养性为一
  仁义礼知各有体用而以其流行之序言之仁初发出只是一点萌芽及其盛则为礼及其成则为义既成而藏则为知孟子所以指仁为人心义为人路其实仁义礼知皆在心发出来皆是路
  学通辨所论朱子之心三变至晚年而始定此以朱陆异同而言也魏庄渠与余子积书所论朱子之言三变在中年而已定此以朱子自家用功而言也大抵朱子四十以后初会象山时犹未甚冰炭其论象山处疑信相半多属未定之见盖缘此时识象山未破也而其自家所用功固已本末兼备确有定见矣
  朱子诸封事人但见其一味正直然其中仍有一段忠厚和平之意在盖由其从义理发出非从意气发出也
  曾点之春风沂水即子思之鸢飞鱼跃盖以道极于至大而无外入于至小而无间随时随地随人皆有当然之理有一毫欠缺便非所以报知己高明广大处有一毫欠缺则大纲便不正精微中庸处有一毫欠缺则万目便不举此即伊尹一夫不获时予之辜意思故谓其有尧舜气象但点只是见得未能行得若三子之沾沾于兵农礼乐视点之所见狭且粗矣然却是实能行得漆雕开所谓斯即是点所见之境界但自知其未能信则其笃志处亦高于点
  克己一己字最可怕这个己生于气质成于习染为意必固我为克伐怨欲入于视听言动则为非礼入于喜怒哀乐则为乖戾入于子臣弟友仕止久速礼乐刑政到处成病痛大纲不正万目不举皆是这个作怪能急能缓能刚能柔能显能隐千态万状虽各有轻重浅深之分数不同然有了一分便障了一分义理书之所谓人心惟危圣人江汉以濯秋阳以暴只是能将这个去得净尽无处容留自圣人以下皆是以这个去留之分数为人品之高下
  昆山诸庄甫论仁义礼智信最好曰仁义礼智信虽作五件其实是一时俱有的但要识得那一件为政耳如有时仁为政仁主于慈爱而慈爱莫切于子爱而教诲之仁之义也爱而有节文仁之礼也爱而知其恶仁之智也爱而有始有终仁之信也四者缺一则非仁矣如有时礼为政礼主于尊敬而尊敬莫大于君敬而忠爱之礼之仁也敬而裁制之礼之义也敬而每事先见礼之智也敬而终身不易礼之信也四者缺一则非礼矣推之义智信莫不皆然先儒所谓理一而分殊也庄甫此一条盖即十二律旋相为宫之意医家君臣佐使亦然庄甫昆山人隐居嘉定
  陆桴亭谓一本万殊犹言有一本然后有万殊是一串说下理一分殊犹言理则一而分则殊是分别说开譬之于水一本万殊者如黄河之水出于一源而分出千条万派皆河水也理一分殊者如止是一水而江河湖海自不同也其说极明但桴亭以理一分殊解一贯愚却未敢以为然一贯是一本万殊不是理一分殊
  春秋公羊言襄公二十一年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谷梁则书庚子于十月之后以此年十月庚辰朔考之则十一月无庚子庚子乃十月二十一日也谷梁是而公羊非周十月今八月是孔子生日为八月二十一日无疑也然以史记考之则孔子之生乃在襄公二十二年杜预亦主之朱子论语序说用史记生年而序公羊月日于下于是说者自二十一年十月庚辰朔推之除朔虚六日则以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庚子为孔子生日实今之八月二十七日也二说未详孰是吴氏程则又取索隐之说谓史记以周正十一月为属明年故误而朱子因之然索隐亦是臆说非有所据大抵以为二十一日则是己酉岁生七十四年以为二十七日则是庚戌岁生七十三年学者疑则传疑可也必欲强而定之则凿矣
  必穷十三经必阅注疏大全必究性理必览朱子文集语类必观通鉴纲目文献通考必读文章正宗得无诗人所谓田甫田乎曰此学者之本务也非甫田也但亦当循序而渐进易曰宽以居之程氏分年读书日程一编真可为学者准绳
  周子太极图全是知天命
  人无远虑不但是溺于宴安耽于嗜欲如虚无寂灭记诵词章之徒省是不知远虑远虑不是从利害起见只是步步循天理
  朱子于易则取先天图取河图洛书于诗则黜小序于大学则不用古本于孝经则作刊误此皆有旋乾转坤之力与汤武拨乱反正同功然有朱子之学则可无朱子之学则妄也明儒往往欲舍朱子而自立门户其高者则管夷吾之内政军令其卑者则商鞅之决裂阡陌而已
  朱子谓易之取象固必有所自来顾今不可复考且从象以下说此与不敢轻言春秋之例同一阙疑之法盖朱子解经有极小心处然放胆处亦从小心处来
  何椒丘云自道学不明士名一善而不克终者多矣昔胡邦衡论和议名动遐方及归自海南遂泯泯无闻焉陈宜中论丁大全之奸直声闻天下至其晚节乃附奸相以求进此无他不能善养其气故更忧患而馁耳椒丘此言自好者宜书绅然此所言犹是正气之不克终者也若直出于客气者又无足论矣
  孔子之时虚无寂灭自托于上达之说尚少故孔子教人只从下学说起使其循序渐进朱子之时异端之说方且共托于上达而浸灌于学